唐子霞——洞霄宫

2024-08-10 健康浙江 0

唐子霞(生卒年不详),北宋著名道士,自号浑沦子。因其常戴一铁冠道帽,人称其为铁冠道人。籍贯一说为余杭,另一说是天目山。他的名号之由有一说法,在唐代天目山有一位高僧,俗名也叫唐子霞,后于安徽安庆市岳西县西南部的妙道山建临济宗道场,有可能慕乡人之道行而取同名法号。

宋熙宁年间(1068-1077年),唐子霞一直在天目山上修道。唐子霞喜好读书,著述不倦。在天目山修道期间,著有一部《天目山真镜录》,书中曾云:“天目山,一名浮玉山。其山连亘于杭、宣、湖、徽四州之界。”又说“天目山上有养生之药,著草羌花,都名列《仙经》。”

宋徽宗闻其名,曾下诏,命其赴京。唐子霞接诏,便乘良马日夜兼程,从天目山前往汴京(今河南开封)。徽宗皇帝在宝录宫中召见了他,见其仪状魁伟,龙心大悦,问道:“你是从何而来?”

唐子霞答道“我乃一介草野之臣,在天目山中修道,也没有什么专长。江东使者传您的御旨,臣应诏快马加鞭,星夜赴京。

宋徽宗与他交谈了许久,见其谈吐不凡,应对如流,十分赏识,就授其金坛郎一职,留其在身边。

但唐子霞乃是真修道人,不惯于宫廷市井之中生活,不久便辞归,回天目山修炼道术。

据邓牧《洞霄图志》中记载,宋政和元年(1111年),宋徽宗将其调往洞霄宫担任宫主。于是他离开西天目山,赴临安东之大涤山洞霄宫。除了修道之外,又沉湎于道学理论修养,第二年,他撰成了另一部重要著作《大涤洞天真境录》。其自序道:

大哉五岳,为天下之镇,自余山川,籍其名者,洞天福地尔,盖真仙所宅,灵气自生,昭然若,云从龙,风从虎,使其居者神清性悟,而虚无有归实风之可乡也。杭则余杭县西一十八里,有天柱山,宫曰洞霄者,自汉武帝志崇道学,立为真靖之场,修生高士靡不栖迟于此宫,有五洞交扃,九峰回挹,千崖万谷,秀聚其中,泉飞彤厦之檐,云锁碧坛之角,祥光云涌,嘉朩返于春枝;抚掌泉灵,神丹藏于翠箬。诚姑射之令壤欤。由是声流方外,恨不能泠然御风,引千里于顷刻尔。盖虽朝士大夫,骏驭之游,亦未得探其异迹。于戏胜概,千百年来终乏采录,无以发其蕴奥,又安得目击而足履之哉。仆非其人,滥居林下,或闻一水一石,欣然亲往,铭在心目,今既得矣,匪敢自私,遂覆成卷帙,虽不足进之作者庶为寻幽之一鉴尔。时政和壬辰(1112年)十一月望日序。后远游莫知所终。

  赞曰:大涤名山,历载二千,问其故实,荒草断烟,先生发愤,搜讨成编,后来遗逸,借兹有传,孰为富贵,孰为神仙,自古文章,如日行天。

后遇方腊起事,官吏散走,唐子霞之徒准备好了舟船,请他离开。唐子霞说道:

“我被天子诏命主持洞霄宫,应在此守职,死又何惧?”

不久,方腊的兵马进入大涤洞霄宫,唐子霞正色叱之,遂被乱兵杀害,洞霄宫则毁于战火。宋徽宗悯其忠,赐钱三十万厚葬,并赠“正素大师”号。而洞霄宫则是过了数十年后,在南宋绍兴年间(1131-1162年),方赐币书额,得以重建,并辟为南宋宫廷盛夏避暑的行宫,此乃后话。

唐子霞也喜游历名山大川,据记载,宋政和年间(1111-1117)曾跟从眉山道士陆惟忠一起游历各地。熙宁年间苏东坡为杭州通判时,与之结为好友。熙宁六年(1073)七月,苏轼第一次到於潜观政问风谣,时由於潜县令刁璹陪同。唐子霞也从天目山赶到县城一起作陪。他们在於潜周围巡视了一番,又上了天目山。期间苏轼留下了《於潜令刁同年野翁亭》《唐道人言,天目山上俯视雷雨,每大雷电,但闻云中如婴儿声,殊不闻雷震也》《於潜女》《於潜僧绿筠轩》《竹》等诗篇。

《於潜令刁同年野翁亭》:

山翁不出山,溪翁长在溪。

不如野翁来往溪山间,上友麋鹿下凫

问翁何所乐,三年不去烦推挤?

翁言此间亦有乐,非丝非竹非蛾眉。

山人醉后铁冠落,溪女笑时银栉低。

我来观政问风谣,皆云吠犬足生

但恐此翁一时舍此去,长使人索寞溪女啼。

诗中以野翁自称,表露了乐对政治变幻和人生周折的态度。其中“山人醉后铁冠落”,即是指唐子霞。看来唐子霞也是性情中人,遇到雅仕知己,多饮了几杯,便醉态尽显,把铁冠也给掉在地上了。

另《唐道人言:天目山上俯视雷雨,每大雷电,但闻云中如婴儿声,殊不闻雷震也》:

身外浮名名外身,区区雷雨若为神。

山头只作婴儿看,无限人间失人。

唐子霞陪同苏轼上得天目山,沿途介绍了天目山之特征。此日并无雷雨,苏轼的诗由唐子霞介绍之语为题,写下了天目雷雨的特征。以景作喻叹世间之人,也入木三分。

唐子霞性嗜读书,尤长著述”( 宋邓牧《洞霄图志·唐先生传》,有多卷道学著作存世,这次与苏轼相遇,据记载也有酬唱之作,但历代《於潜县志》中未见其诗,《洞霄图志》也未载,为一憾事也。

宋邓牧《洞霄图志·唐先生传》后有《赞》:

赞曰:大涤名山,历载二千。问其故实,荒草断烟。先生发愤,搜讨成编。后来遗逸,借兹有传。孰为富贵,孰为神仙。自古文章,如日行天。

 

附录:

真境录后序

右《大涤真境录》,道士唐子霞撰。予借观,爱其善叙事,而知宫金凝妙。副宫吴观妙诿予,是正予颇附益以所遗。而郭文举遗迹,偏于三邑。吴正节炼度于西麓期限应启。闾丘君正容,以悟物使罗隐卒保终吉。皆予特表发之庶得为全书。然予观茅山,晋宋以前流传,盖寡自陶公游之,以为欲界之仙,都又得杨、许众真遗墨,撰次真诰。而山之神蕴皆露,故使人望之则易仙童。初太元之府,彷佛在目,自余洞天,犹寂寂也。今唐子所识,既勤且博矣。而金堂玉室,宫府曲折,犹恨未备。昔王逸少尝记许远游之言,以为传颇开其端矣。盖自此地,而南达于山阴,想像其间,岩扉涧户,得道不死者,接迹而洞台,便开神真游处,宜有巨丽骇目洞心之观,过三茅远矣。建安中,左元放斋戒三月,入华阳洞,周旋其中,经年而出,叹曰:‘不图天下,复有如此之异?’然茅山之显,卒因陶公,而不因元放也。世传闾丘君入大涤,从华阳而归,亦止称其异,而不着之于书。大凡得游履者,心知而不言。世之欲传者,又未尝得游,而难言故。洞天之境,率多晦而少显,勿遂谓羽防无人也。倘幽人胜士,追踪左、许、闾丘之逸轨足,殊庭而目仙子者,幸无惜详言之,使此境尽露。此书大备,而学道希生者,从而勉励焉。亦至人之用心也。

宣和五年四月,余杭县丞吴兴成无玷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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